那一刻,我無所事事

時間: 2024-07-26    閱讀: 0 次    來源:原創(chuàng)
作者:九滿

 滴答,滴答!

夏日的午后,我無所事事,獨自在蝸居的大廳里諦聽時鐘行走的腳步聲。它走一圈是六十步,再走一圈還是六十步。唉!世間再也沒有什么比時鐘更冷漠的事物了。

熱風撲進門來,屋子里很是悶熱,一團團濃密的熱氣在我身旁翻滾。煩悶的感覺,像沙塵暴的漫天黑塵,以鬼魅的流動速度,迅速而猛烈地向我滲透包圍過來。那種步步緊逼的寂寞、無聊,比刀子更深入骨髓,比絕望更逼人沉淪。

電風扇的葉片在飛速地轉動,難抵室內(nèi)外滾滾熱浪。

我不停地在屋子里踱來踱去,找不到一個安定的地方,想不出應當做點什么。人也似乎變得麻木不仁、半死不活,我的全部情感都被這無所事事的空虛給弄壞了。

踱步到陽臺,太陽將它的光亮盡情地揮灑在我身上,躁悶的熱力令我感嘆盛夏的無情。天上只有一朵云彩,似乎是在消散,又像是在飄動。薄霧似的光盤桓在天空上,悄悄訴說著它的孤單與無奈。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煙味,還有飯菜的糊味,并且混雜一點汽油和皮革的味道。

江對岸,掛著燈籠的船,“突——突——”地開過來,接上那急慌慌的人們,去接續(xù)那熱切的歸家之旅。船,系纜于此岸,解纜于彼岸,來回穿梭中實現(xiàn)著許多人的夢想,同時也造就著無盡的酸甜苦辣;船,開啟著美好的希望,更承載著人們生活的重負。

溽暑難耐,連江中的鷺鷥也懶得動彈,它們排成一排,蹲在江面上漂移的樹木上,耷拉著翅膀;或者懶洋洋地漂浮在波浪上,隨著波浪晃悠。它們既不鳴叫,也不像平時那樣猛禽似地躍然江上。

樹葉的沙沙聲,就像悲壯的樂曲隨風散落在屋子里。江里吵鬧不休的波浪,雖然仍在不停地奔跑著想爬上岸來,但它們撞擊江岸的嘩嘩聲比之早晚已變得不那么快活和喧鬧了。

小區(qū)東側的那顆榕樹,在時光深處淡然站成了蒼老的姿態(tài),微風拂過,幾片老葉猶猶豫豫地往下飄,沉沉地跌落在地上,幾分凄涼、幾分憂傷……小區(qū)西側的那片苦楝樹,樹冠已經(jīng)連成一片,鳥雀們躲在碩大的樹冠中不肯出來,其中一只八哥正在向同伴悲情地歌唱,唱著一首不知從哪里學來的《無所事事者之歌》;知了的叫聲鋪天蓋地,單調而悲壯;野貓凄涼激越的叫聲傳得很遠,擾得人心神不寧。

小區(qū)里稀稀落落的幾個人,走著、坐著,抑或站著,這些人神情倦怠,動作遲緩,他們之間的聊天內(nèi)容,像破舊的蛛網(wǎng)似的零零碎碎,東拉西扯。

街道上,一輛輛汽車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了。我苦于煩悶、無所事事和天氣燥熱,懷著無奈的心情注視著它們一輛一輛地從我眼前飛馳而過。

我努力讓自己靜下來,讓過往的人生故事一幕幕地放給自己看,摯愛過的、掙扎過的、怨恨過的情節(jié),都會追溯其起源和結尾。不管我喜不喜歡那些結局,也不管我曾經(jīng)為那些故事付出了多少徒然的心血,重要的是,它們的的確確是我生命史冊里的篇章,我也毫不羞愧、毫不逃避地予以收藏在記憶的地下室,讓它們一一陳列著,一一守口如瓶……

唉!我也曾懷揣夢想,我也曾書生意氣,我也曾在橘子州頭看百舸爭流……一晃二十多年了,日復一日、按部就班地過著體制內(nèi)的生活,總是有處理不完的公文,開不完的會,接待不完的領導,應付不完的各類檢查評比。整個人就像被抽打的陀螺,跟著光陰旋轉,渾渾噩噩,而工作依舊原地踏步,收獲寥寥,所謂的事業(yè)只是一聲嘆息。

回頭再看看自己的身體,眼花了,眼角的皺紋也是一年多過一年。一個五十歲的男人,看上去像七十歲的老頭,走在大街上,有外地大媽向我問路,喊我大爺;钤!自找的!加班熬夜、大吃大喝?傄詾樽约哼年輕,路還長,對于自己身體的透支,還有足夠的時間選擇適當?shù)姆绞秸{理。每天雄糾糾、氣昂昂地出門,自帶雞血兩升。與天斗、與地斗、與人斗……忘命的斗,把自己斗慘了吧!

喧鬧使人心煩意亂,暑熱炙烤著我的身體。此刻的我,如同一顆偏離了軌道的衛(wèi)星,在蒼茫的宇宙中毫無方向地漂泊,發(fā)射著無人能懂的信號。

煩。煩死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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