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里考試

 一杯咖啡，關(guān)燈，失眠，順理成章地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。于是，我索性坐起來，翻開放在床頭的《曾國藩全集》：庚午正月。夢在場中考試，枯澀不能下筆，不能完卷，焦急之至，驚醒……

哇噻！曾國藩這種成功人士，也會夢到考試？

說來也是，曾國藩老先生的科舉之路走的也是異常的艱難，在歷經(jīng)多次考秀才后，才來到北京繼續(xù)參加科舉。殿試，因為粗心馬虎，有一個大錯誤讓他非常懊悔。由于殿試的馬虎讓曾國藩回家后悔恨恍惚，幸好三天后，他得了二等第一名榜單成績，并被道光安排到“翰林院侍講升用”，由此走上了仕途之路。

當今社會，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經(jīng)歷學生時代，尤其是在天朝這種連彈鋼琴、電工都可以考級的國度里，考試已經(jīng)成為每個人生活的一部分，使得無論是學渣還是學霸，考試都會成為難以磨滅的記憶。學得好的感覺考試就像范進中舉，考試一次幸福一次；學得糟的感覺考試就如雙重死刑，考試時死一次，考試成績出來后再死一次。

三十多年前，我參加高考的時候，那可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，擠過去就是“國家干部”，吃商品糧；擠不過去，哪怕你滿腹經(jīng)綸，也只能成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(nóng)夫，兩者的命運可謂天壤之別。那時候的高考，對我們每一個農(nóng)家子弟乃至整個家庭的重要性，怎么說也不過份。因此，面對考試，也就為之焦慮緊張，哪怕是學習成績非常優(yōu)秀的學霸，也很難說心理素質(zhì)好到云淡風輕地面對高考。即便順利地考上大學的我，大學畢業(yè)后又找到了一份自己滿意的工作，但是，十多年的應試教育，已經(jīng)把我對考試的恐懼和期盼深深地滲入了我的潛意識。

我曾有過把考試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時候，為了那一分、兩分的失利而痛哭流涕，覺得人生從此將一片黑暗。而更具諷刺意味的是，三十多年過去了，我根本記不清任何一場考試的內(nèi)容，那些曾經(jīng)大過天的考試成績、方程式、定義，就像十八級臺風里的一粒塵埃，在我的生命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。唯獨考試本身，在我結(jié)束我的學生時代三十多年后，依舊像鬼魂般瞄準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，跑出來嚇我……

坐在教室里，面對考卷，腦子里一片空白，冷汗涔涔而下，耳邊突然響起監(jiān)考老師那令人肝膽欲裂的聲音：“同學們，請注意！還有最后5分鐘！”

“叮鈴鈴，叮鈴鈴……”隨著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，考場里的每一位考生都停止了答題。而此時此刻，我驀然發(fā)現(xiàn)，有一張試卷的背面居然忘記作答！

第二天就要考試，我的書還沒看完，我拼命地看書，可一個字也記不住。還有就是找不到考場，或是沒帶準考證，或是到了考場發(fā)現(xiàn)考試差不多結(jié)束了……

心想這下完蛋了，焦慮之極。忽然，眼一睜，醒了。原來是一場惡夢！一聲長嘆：“還好，我工作多年了！”

在我的考試夢里，我參加最多的還是英語考試。我想，我之所以會做這樣的英語考試夢，或許與我的英語成績差不無關(guān)系，夢境是那可怕往事的再現(xiàn)。

我的學生時代，英語成績在班里始終名列末位。上初中的時候，教我英語的涂老師還曾語重心長地對我說：“九滿，聽班主任黃老師介紹，除了英語，你的各科成績都不錯，你不要偏科��！你要重視英語學習，爭取將來考上一所好的大學。”可惜的是我沒有聽涂老師的話，那年中考，我連26個英文字母也寫不全。

高中時代，我發(fā)奮努力鉆研英語，但是，我的英語成績始終沒有起色。那年高考，我的英語成績只得了47分，比我所在中學里那個倒數(shù)第二名的家伙還少十二分。

后來，“英語”和它的那些難兄難弟便幻化成惡夢，當夜幕降臨，夢天使登場，便悄悄地蹓到我的夢里來，讓我體味一個“差生”的痛苦。

如果那年高考，我的英語成績能提高10分……

不經(jīng)意間，瞌睡蟲開始在我的大腦中蠢蠢欲動，使我哈欠連連，便放下《曾國藩全集》，鉆進甜蜜的夢鄉(xiāng)。

愿上帝保佑，今宵好夢！